有人说，柳怀师兄从黎华真君那儿出来，整个人神情恍惚，走至走廊尽头，忽然笑开了。
有个弟子说，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割破了手腕，手浸在水中，已经断气了。
言昭含思维混沌，轻轻摇了摇他已经冰冷的身躯，几乎发不出声音来：“柳……柳怀师兄……”他没有反应，嘴角还带着笑。死于他而言，才是真正的解脱。得不到的圆满，见不到的人。他真是对这个尘世没有任何留恋了。
言昭含后悔，如果当时他留在了师父那儿，或许柳怀就不会死了。
……
后山长年人迹罕至，草木杂乱。山中终年常绿，少见枫树，有一条溪流，清澈见底，水中有几尾鱼。这一处少有茂密的树木遮挡，能见更多的光。
他们已在山中度过了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夜。无穷无尽的野灵出没于草木之间，笑声令人毛骨悚然。野灵吞噬人身体的声音、师兄弟的惨叫刺激着他们。
曙光姗姗来迟，终于光顾这片封锁了万千阴灵的土地。天亮之前，野灵散尽。幸存的师兄弟多多少少挂了伤，神色疲惫，嘴唇干裂。
有个被阴灵吞噬了一只手臂的师兄，脚步不稳地走下了草坡，伏在溪边喝水，竟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溪水瞬间染成了血红，血水慢慢扩散。有些人本想去喝水，受了惊吓，傻在那里了。
苏绰将剑放到一旁，掬了一捧水喝。他弯了眸，轻快地对着言昭含道：“师兄，你快些过来，这儿的水是甘甜的。”
言昭含缓缓起身，走到溪边。水里倒映出他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他捧水洗了自己脸和手上的污迹。
有弟子软瘫在了草地上：“这……这么多阴灵，才过了一个晚上就死了这么多人，今晚……今晚还得过一个林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
苏绰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倚在上头睡觉：“趁着白天早点睡吧，晚上还得继续除灵呢。”
苏绰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道：“你们说，这些阴灵里面，有没有之前死在这儿的那些师兄？”
无人回应他。他自讨没趣，倒头睡了。
他们休憩之后，在午后继续赶路。天开始变暗时，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太阳收尽最后一缕光，黑夜悄然来临。领路的几个师兄提了灯笼。没有人说话。
苏绰向言昭含靠近......
陌上看书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