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湿衣。路沧霖的长发也粘满蒙蒙水珠，湿成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格外冰冷。他抹一抹脸上的水，依旧跟着水落晴与那女孩疾行陌上。前面的女孩衣裳也已湿透，溅着点点泥斑，想必是早上出来的急，忘了拿伞的缘故。而他再看看另一个婀娜的身影，发现她虽未持伞，身上却无一点湿迹，云发更未曾被雨打湿过，不禁瞠目结舌：她……是什么人？
他暗自诧异时，女孩叫了起来：“到了，这就是我家。”一座简陋的院子藏在柳枝纷扰处，尽管偏僻难寻，可是有着世外的幽静和怡人。瘦小的女孩推开柴扉，跑进屋去：“娘，您怎样了？大夫已经到了。”路沧霖不敢怠慢，忙进屋问诊。
狭小的屋内光线昏暗，仍可见衣衫破旧的妇人卧床在内。路沧霖沿床而坐，仔细察看妇人病情，接着从药箱内取出一个包裹，展开，是一套细如牛毛的银针。他捻了一根在手中，替妇人施针。
女孩目不转睛地探查着母亲的情况，目中尽是焦虑之色。水落晴察觉到她的害怕，便上前握住她的小手，低声道：“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停顿一下，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小妹妹，你父亲呢？他不在家么？”
女孩的眸子忽地暗了：“我爹……他早就不在了……”
水落晴自知失言：“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一丝失落蔓上她清秀绝俗的脸，“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声音渐低，直至细弱蚊鸣不可闻。
一边，路沧霖忙着为妇人治病，但将她们的对话尽收耳中。那谜一样的绝美的女子是何方神圣，又有着怎样的身世？她会为素不相识的弱女破开重重阻隔请大夫，丝毫不觉这一壮举会得罪不少人——是不觉，还是不惧呢？他不知，只是觉得她十足的正义感有着压倒一切的魔力，叫他心甘情愿地任其驱使。而这时，她的叹息何等忧伤，何等沉重，似是凝结了千滴泪，带着孩子般的无助和痛苦。
说不出的好奇。他从未如此好奇过。多多少少，他已猜出，她不是人类，或许为妖。即便如此，他却不会像常人一样谈妖色变，毕竟，自己早已闯入了那一方的世界。这一事实，他一直瞒着家人，到如今，怕也有十年了吧。
想到这里，路沧霖苦笑一声。命运，到底是由不得人的。无论是那女子不为人知的身世，还是他身不由己的不幸。
“喂，你笑什么？”这一笑恰被水落晴瞥见，她没看出其中的无奈，还道是嘲笑她暗自神伤，于是很不高兴地皱眉，大声质问。
“没什么。”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路沧霖尴尬地挠挠头，道，“已......
陌上看书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