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转暖,桃花盛放,引领着院子里的各色花种都含苞待放,开花是不久的事了。
“逸卿,还记得十多年前那年初春么?”花叶看着这满园含苞。
回忆就这般展开。
那是霍逸卿刚过十六岁的年头。青涩的胡渣也如这欲要开放的花朵,含苞着,呼之欲出。
那也是他狼狈与幸运夹杂的一个年头。
霍逸卿本不叫霍逸卿,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肯说,只记得那天他是遍体鳞伤,力气快要耗尽,后方追赶之人速速逼近。
他晕倒在花家后院的围墙旁,因为堆积着正要搬进花府的木柴,遮挡了他当时瘦小的身体,是后来出来的柴夫救了他。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所在的房间,帷幔幕卷,房里还有古画古物,面前坐着的是十年前的花家老爷花叶。
“老爷当时为何救下毫无关系的我?”逸卿询问。
“当时追赶你的是安启璋身边的人,从来不会轻易出动的亲信。”花叶像是讲故事一样说的轻松,“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一直没有问过你。”
“老爷?”花叶抬起头难看了逸卿一眼。
“我老喽,再不处理后事怕是来不及了。实在是太累了。太累了。”
花叶摆了摆手满是无奈。
那是要更早的事情了,霍家本来是这小镇上做粮油生意的人家,霍家夫妻白手起家,日子红火,霍氏夫妇也常救施于穷人。
正在粮油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军阀又加据掠夺。
无人无事的小本买卖就糟了殃。
苛税猛于虎。
一次次的赋税交下来,小店已是山穷水尽。
不肯提高粮油价格出售谋取记忆的霍父在一次收税中与军阀人员发生冲突,受了重伤,未能治愈而离世。
军阀霸占了粮油店,母亲被抢去,后来安葬了父亲,才知道安启璋惊艳于母亲的美貌,把母亲掠于安府。
霍逸卿把自己卖于安府,只有母亲这一个亲人了,他决心用自己这个小小的身体救母亲出去。
可就在偷偷去找母亲的那晚,却让他毕生难忘。
亲眼看着母亲被安启璋凌辱,被安府管家拦着身体,捂着嘴巴,叫不出来,冲不进去。
泪水模糊双眼,耳朵里满是母亲的哭喊声。几天几天,他都不知道要怎样再面对母亲。
可后来,母亲却成了安府的二夫人。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决心再也不要见母亲!
那几年,他远远看着母亲。
看着母亲,可母亲从来不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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