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凤栖殿，见苏妃安坐于室，脸上堆砌着层层叠叠的雾气，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水漫坐下，她才恍然回神。
她端起一旁的瓷杯，掀盖抿了口，掩饰一时的尴尬。
“姐姐久等了，本宫就开门见山了，可是为上回所议之事而来？”
苏妃微笑：“是，想好了。”她脸上的笑容缓缓裂开，最后化作支离破碎的凄婉惨淡。
“你知道吗，我常常做梦，梦里都是那些最初的美好，我同他月下赏花、日起画眉、夕阳舞剑……”她忽然站了起来，“可是，梦终究是会醒来的，我只恨老天为何不让我这梦做得长久一点！你知道吗，我也很辛苦，这样扮着无欲无求的痴恋角色，连我自己都要相信了，可是，人的心中潜藏着欲望的兽，我又怎么会真的甘心看着他于别的女子言笑晏晏！呵，从前，我只愿他对这样的我心生怜爱，如今，我却只想让他一辈子愧疚！这样，他就永远都记得我！”
水漫看着她脸上渐渐浮起某些复杂的东西，平素里的清隽中透着某种决绝，心中越发不安起来。她对着自己一笑，那笑靥如花，然后突然喘息不定，咳了一声，在水漫面色大变中伸出手掌，水漫看到，那是暗红的血。
她纤指微微颤动，指了指那茶杯，又指着自己：“……你、你下毒……”然后步履不稳，倒在了地上。
她嘴角有鲜血溢出，嘴角却绽着笑，水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殿门处，凌宇轩一身铠甲未换，神色莫辩。宁贵妃站于其后，眼角隐约透着一丝笑意。
惊诧、疑惑再到了然，水漫只觉心中阵阵发寒。她怔怔站着，看着宫人把苏妃抬走，看着宫人手中的银针渐渐变黑。
只听有人禀道：“陛下，茶水中有毒。”
宫人开始在殿中搜查，却一无所获。只见一个刚闻讯赶来的提刑官皱了皱眉，向凌宇轩抱拳：“陛下，娘娘身上亦有可能携带毒物……”
凌宇轩沉默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然后背过身去……
有宫婢四下摸索，听得其中一人道：“皇后娘娘，得罪了。”然后便有手开始把那些钗环都卸下放于盘中，拿去检验。
水漫就那么站着，面无表情，想着苏妃冲自己的那璀璨一笑，只觉得愈加的冷。她忽然想到，那个当着崔述之面把扇子撕掉的女人，拒绝地如此决绝不给人留一丝情面，这样的人骨子里又怎可能是个柔弱女子，甘于......
陌上看书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