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雪日冬阳

  范本涛想到,莫不是下雨了?于是走下石阶,抬头观望,正是下了很细很密的雨丝。

  黑夜里虽看不见雨点,觉得这雨丝,由树缝里带着寒气,向人品了来。

  梧桐叶上积得雨丝多,便不时滴下大的水点到地上。

  范本涛正这样望着,一片梧桐叶子,就随了积雨,落在他的脸上,给他一种凉嗖嗖的感觉。

  范本涛让这树叶一打,脸上冰了一下,便也觉得身上有些冷了,就复走到走廊下,仍在帆布床上躺着。

  现在,家树只觉得一院子的沉寂,在那边院子里的打牌声一点听不见,只有梧桐上的积雨,点点滴滴向下落着,一声一声很清楚。这种环境里,那万斛闲愁,便一起涌上心来,人不知在什么地方了。家树正这样凝想着,忽然有一株梧桐树,无风自动起来了,立时唏哩沙啦,水点和树叶,落了满地。突然有了这种现象,不由得吃了一惊,自己也不知是何缘故,连忙走回屋子里去,先将桌灯一开,却见墨盒下面压了一张字条,写着酒杯大八个字,乃是“风雨袭人,劝君珍重。”一看桌上放的小玻璃钟,已是两点有余,这时候,谁在这里留了字?感觉非常奇怪。

  不知道是谁写着留下来的。

  家里的博贺夫妇用不着如此,听差自然是不敢。

  看那笔迹,还很秀润,有点象女子的字。

  夏莎是不曾来,哪还有第二个女子能够在半夜送进这字条来呢?

  再一看桌上,墨盒不曾盖得完整,一支毛笔,没有套笔帽,滚到了桌子犄角上去了。

  再一想想,刚才跨院里梧桐树上那一阵无风自动,更加明白。

  心里默念着,这样的风雨之夜,要人家跳墙越屋而来,未免担着几分危险。

  她这样跳墙越屋,只是要看一看我干什么,未免隆情可感。

  要是这样默受了,良心上过不去;要说对于她去作一种什么表示,然而这种表示,又怎样的表示出来呢?

  自己受了她这种盛情,不由得心上添了一种极深的印象;但是自己和她的性情,却有些不相同,这是无可如何的事了。

  睡上床去,展转不寐,把生气的事,象翻乱书一般,东一段西一段,只是糊里糊涂的想着。到了次日清晨,自己忽然头晕起来,待要起床,仿佛头上戴看一个铁帽子,脑袋上重颠颠的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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