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文海洛青春无悔之相离别 下

作者: 凤雏 字数:4467

  如果我敢和欣阳分开,没有一起沉沦痛苦,我应该谢谢蒋莲,他给了我最大的支持,也让我的家人都能放心,更能让我在心里光明正大的爱着欣阳。

  2008年十月一号,我在上海结了婚,和蒋莲结婚。

  这令所有的人都感到了意外,也可以毫不夸张的用“震惊”二字来形容我和欣阳共同的所有的同学。曾经,大家都以为我们会携手度过难关,可惜,依旧摆脱不了“和平分手”二字。

  坐在轮椅上的爸爸脸色沉重的将海洛的手递给蒋莲,海洛颔首微笑,婚礼进行曲响起,在场的所有人也都笑了,包括她的那个神经还在紧绷的妈妈,不知何时会再入神经病院治疗的妈妈,而欣阳也衷心地送上了幸福!然而,只有她和蒋莲知道,她们脸上的微笑,不过都是一种礼仪,只有蒋莲的男友读懂了的幸福。

  海洛不知道妈妈怎么会突然精神崩溃,住进了精神科,也不知道一向不翻她私人用品的妈妈,是怎么想起来关心她的成长之途的?

  打了镇定剂的妈妈,很安静,外婆对着妈妈抹眼泪,海洛悲伤交加,从医院回来,已是临晚。

  和爸爸的交谈本以为会很沉重,像众多出柜以后的子女,面对父母亲人需要忍受坐如针毡的气氛,总之一句难受和悲伤不足以形容。

  【欣阳,真的是你的---爱人吗?】

  文景作为一名大学教授,他的博学足以能够弄懂那些自古就有的事情,作为一个男人,他有着片刻的沉思,或许是因为他还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女儿的另一半,是男朋友,是情侣,还是其他的?沉默了一会儿,他用了个比较贴切的词来说出程欣阳的存在。

  【是的,我去了海城多少年,就和她谈了多少年的恋爱。】

  文景的记忆里,似乎将自己的女儿还置于那个喜欢和自己聊天说话的年纪,没事总喜欢到书房里随意的翻阅自己喜欢的书籍,是因为欣阳的博学嘛?还是因为欣阳由着她随性的世界,他选择了相信欣阳两者兼具。

  【欣阳的确博学,而且看得出,她拥有法国人的“绅士风度”,她很是尊重你。】

  话题颇为轻松,海洛嘴边舒展了一丝的笑意,回想着她和欣阳之间的点点滴滴,她怎能不去赞同爸爸的话呢?她也能看得出,她的爸爸不排斥这场游走在世俗和人伦上角斗的恋情。

  【爸爸,不仅如此,她还带给了我新的人生,使我相信,真正的爱无国界,包括性别。】

  一席话,以及女儿憔悴的脸上荡漾的幸福感,让文景意识到那个宝贝女儿早已有了新的人去宠爱,他身为父亲,不知道是祝福还是呵斥?他的女儿一直就不是没有思想的弱女子,那一直是自己希望的,可是现在,似乎,自主的思想越过了大家的共识。

  【海洛,如果爱情和亲情两者角逐,你要选择哪一个?】

  这个问题从来都是最难抉择的,不论男女之间的感情,

  【欣阳那孩子,我也很喜欢,只是---她真的能照顾你的一生吗?】

  【爸爸,欣阳要带我去荷兰结婚,去年的时候就说过,爸爸,现在外国有许多国家可以让我们结婚的,其实,---我见过欣阳的爸爸,而且,我也唤欣阳的父亲为爸爸了。】

  海洛的焦躁,让她顾不得在爸爸面前维持以往的形象,大胆地的说话,当下化去爸爸的担忧是最主要的。

  【原来,----哦。】

  凝视着坐在轮椅上的爸爸欲言又止,终是满肚子的话转为了一声认同,海洛捏着自己的衣角,像是等着“原来”以后的判决一样。

  【不早了,去休息休息吧。】

  【爸,你也早些休息。】

  海洛想搀扶爸爸上床榻,可是,一向儒雅却是坚强的文父阻止了海洛的举动,海洛的手凝结在半空,文父双手驾着拐杖,艰难地站起来。

  【只是腿残了,可爸爸还是个男子汉,所以,只要是坚强的,有责任感的人,都可以叫作“男子汉”,我的女儿能够找到真正的男子汉,爸爸很开心。】

  窝在自己的房间,海洛捂着薄被,对于爸爸的肯定,她的开心无法形容,唯有用眼泪化去那激动之情,只是,这样的夜,她的欣阳却不在,她感到孤单更胜于此,尤其是那句话,令她后悔万分。

  如果你和我回去的话,我们就要不欢而散------。

  谁能想到,我随意的话,真的要应验,即使不是“不欢”,可也散了。

  叮铃铃,床头的闹钟响了起来,海洛浑浑噩噩的苏醒,早不记得她还需要闹钟了,每每早起上班的时候,都有欣阳这个定时闹钟帮忙。

  【伯父,粥已经熬好了,我给您先盛上一碗。】

  【嗯,给我半碗就行,我许久不曾吃油条了,你阿姨总是嫌不够安全,我早吃面包吃得连个中国人都不像了。】

  【好的,伯父。】

  那感觉像是做梦,海洛站在房门口,穿着睡衣,在欣阳忙碌的背影下,忘记了要去洗手间,碰上欣阳回头给予自己一个招牌式的微笑,那暖道胃里的不只是接下来要喝的瘦肉粥,还有爸爸爽朗的微笑声。

  【早上好,那个没有买到特仑苏,纯牛奶行不行?】

  海洛抓着门框,就那么静静地发着愣,真应了上学时的话,发愣也是一种享受。动了动嘴唇,她半响不知道改说些什么,这人总是能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为甜蜜,昨日,她用行动已经证明,只是一个调味剂。

  【快去洗漱吧,我给你加热,再给伯父煎两个荷包蛋。】

  【难道不打算给我煎一个了吗?】

  这话可不可以当作一切将要重归于好?欣阳抿着嘴乐呵呵的大声笑了起来。

  【当然,荷包蛋两个,双面的。】

  小吵小闹可以怡情,与欣阳擦身而过,海洛执拗的偏过头,像个孩子一样别扭的转身,在心里计算回到海城以后,隔三差五来个“回娘家”,欣阳跟着千里寻妇,将生活变成言情剧。

  【伯父,给您的荷包蛋,应该煎的刚刚好。】

  文父盯着桌前油炸的金黄的鸡蛋,笑呵呵的用筷子夹起来,送往嘴边一咬,蛋黄跟着溢了出来,捏着筷子,大赞道。

  【真是好厨艺啊,欣阳,油条煎得酥香可口,熬粥煮得闻香垂涎,至于这鸡蛋,比你伯母煎得还要恰到好处,不仅秀色可餐,还美味润口,这煎蛋讲究的就是火候,多一分太老,少一分不热啊!呵呵呵----。】

  【呵呵,伯父谬赞,全是在海城的时候做得习惯了。】

  煎一个鸡蛋都能哄得我爸这么开心,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爸的喜好的?做得竟是他喜欢吃的,一大早的出现在我家,还顶着一头的稻草,不对,头发剪了,正清洗脸上的洗面奶,海洛似想起了什么的,赶快扯了毛巾,擦了几圈出门。

  果然,那头发精剪了许多,比以前看着清爽多了,黑色的修身西装,是她去年生日的时候买给她的礼物,将她的小三角身材衬托得更加具有沉稳感,白色的衬衫,只领口被染了一层金色,配着她白皙的肤色,多了一丝华丽和优雅,她更适合西装,或许是说,她更适合这套西装。

  【海洛,去换衣服,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伯母。】

  “我们”,她的肢体动作似乎又多了一些,她微微的侧首,扬了扬有些得意的眉毛,海洛知道那是在为她解疑,“我们”还包括自己的爸爸。

  【欣阳,我有话和你说。】

  欣阳洗了洗手,进了海洛的卧室,海洛正在穿bra,突然的闯入,令海洛有些懊恼,最后在欣阳炽热的注视下,索性放弃了自己扣好的想法,求了欣阳。

  【亲爱的,就一晚上没见,如隔三秋。】

  她骨子里就不是内敛害羞的人,借着服务海洛的机会,忽而搂紧了海洛,将头深深的埋在海洛的颈脖处,重重的吸吮,海洛先是由于闷了一夜的身体而寻求释放,可在对方得寸进尺下,开始脱去文胸的时候,她有些惊慌的制止了,她的爸爸在外面吃早饭,她们在这里面做这种事情,总感觉像是偷情。

  【欣阳,----】

  声音多的是柔绵和舒叹,到了欣阳的耳朵里变成了诱惑,不等海洛迅速的做出防卫,欣阳已是把她横抱了起来,带着喘息将她轻柔的放到了床上,如果没有那么深情的一双眼睛,藏着一丝忧伤感,或许海洛当下就会有办法打消她的一切念头,可惜,那双眼睛将她的眼睛蒙蔽了。

  【亲爱的,我想你,那时间像是过了一世纪,我容许你在我的世界掀起惊涛骇浪,也容许你在我的身前化为雕像,但请不要告诉我,我们要不欢而散。】

  【傻瓜,她怎么舍得离开她,就算生离她也会爱着她。】

  吻得她窒息,吻得她意乱情迷,白日宣淫,虽不是没有过,可她之前不够热情,现在,面对她的贴合,她主动攀上了她。

  钢琴曲的声音骤然响起,本是在每个清晨,晨跑归来的早餐曲,现在变成了---还是早餐曲。

  【喂,欣阳,你多在杭州呆几天,这边有我,一时半会儿没问题。】

  【嗯,东文,这次你多担待点,单子和资料叫小刘发到我电脑里,我不会丢下的。】

  【呵呵,有大cis我会的,那些没有你还真不行!不过,你要好好的陪海洛度过这段时间,文伯父的腿要不要我帮忙。】

  【多谢了,东文,我会和我爸联系的,去国外治疗的话毕竟比中国的希望大。】

  【是东文的?】

  【嗯,只是让我好好照顾你,那边的事情我网上解决。】

  海洛已经穿了白色的网格线衫,颔首注视着欣阳,欣阳握住她的手,安慰着道。

  【欣阳,---】

  【没有什么事情能比你重要,比你的家人更重要,我们先出去吃饭,随后去看伯母,我会想办法把伯父送到国外医治,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摸了摸海洛的头发,海洛跟着一阵没来由的感动,这些话欣阳经常说的,如今只因情景不一样,感同身受更是应了此话的真实,可转眼就被欣阳那滑下的裤子让她差点摔跤的滑稽场面逗弄的笑了出来,收拾完感动的要落下的泪水,转身。

  【欣阳,我一直都相信你,但请你也相信我,我爱你,即使有一天我们分开,我也爱你。】

  欣阳低首整理着衣服的手指停了停,在消化掉整句话的时候,重新抬起头,微笑着揽过海洛,抱在了怀内。

  【傻瓜,不会的,我们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不是傻瓜,你才是一个傻瓜,欣阳。

  生活总是那么残酷,这句话是不对的,我们之所以感到“残酷”,那是因为生活是现实的,而现实的起因,是我们糊里糊涂的处理青春。

  再见蒋莲,是举国关注奥运会的季节,杭州很热,西湖有奇味。

  蒋莲是骨科医生,通过电话得知他交了新男友,是个心理医生,两名医生,只在爸爸去美国医治之后希望落空时,转化成我生活里的天和地。

  妈妈依旧精神不太稳定,听从蒋莲男友的建议,他决定帮妈妈治疗,至于,欣阳,我已是多久没有仔细看她一遍了,我说不出来。

  【你不敢看她,海洛,告诉我,是不是?】

  我告诉欣阳我最近经常出差,欣阳却知道我是回家,她那么聪慧,一个简单的伏案翻译职员,用得着经常出差吗?她不强加询问或者阻拦,因为她知道,妈妈对她的出现仍然敌意难消,甚至会当场发病,每每这时,似乎最不开心的是爸爸,他坐在轮椅上总是一言不发。

  对面的蒋莲温和的笑着,漂亮的手指比欣阳的还好看,潜意识里海洛认为,拿着手术刀和敲着钢琴键都需要一双漂亮的手,她的身边,生存着这样的俩人。

  【你都知道了?】

  【我不想知道,海洛,这感觉真不好!可是,很不幸,我刚调任到泰和,血液科的主治医生是我的舅舅,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病例。】

  上个月打电话的时候,还为她们两的生活感到高兴,转眼听了这个消息,又是见到海洛的肤色少了丝红润的感觉,她不得不为她的未来感到担忧。

  【真巧。】

  有些云淡清风的口气,让蒋莲搅拌着咖啡的汤匙跟着停了停,能够如此淡定,说明早已有了一份斟酌来面对这样的事情,难道是不想治疗了吗?

  【难得见面,我想聊点轻松的话题。】

  【好吧。】

  我想分手了,---这句话其实并不是第一时间就对欣阳说的,蒋莲才是第一知情者,关于我要离开欣阳,蒋莲多加劝说,只是问我以后怎么办,我说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然而,谁都知道,船也可以永远不到桥头,那么,就永远不想给个定义和答案。

  我们不如结婚吧,----这句话蒋莲和我说出,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因为那时,我已经想了好久了,有个孩子的思想在我的脑海根深蒂固,并且呈蓬勃发展之姿,那是很好的事情,孩子有个“爸爸”,一个假的但是光明长大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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