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很宽敞,但是食材真的少得可怜。周听澜把所有橱柜找了个遍,就翻出一袋米,一袋盐,都没有破封。
冰箱里除了灌装啤酒就是一把油菜。
他围着围裙,将橄榄油倒进平底锅,放胡椒粉的调料罐突然滚落到地上。他蹲下身子去捡,调料罐滚得很远,一直到橱柜下方。
周听澜把手伸进橱柜和地板之间的缝隙里,他突然摸到了一个东西。
不是调料罐,是一个金属物。
窃听器,他的第一反应。
确实。
地方很隐秘,如果不是这次捡东西,根本不可能被发现,更何况是陈阁这种不进厨房的人。
陈阁,你究竟招惹了什么人?
他站起身来,继续炒那一道菜,像是无事发生过。
陈阁坐在客厅里,正继续读着刚才那本书,厨房里飘来的香味让她吞了口口水。
她的手机这时响了,显示是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未知。
她现在的号码是半个月前刚换过的,按理说不会有陌生人知道。
“喂,请问是陈阁小姐吗?”
“嗯,请问您是哪位?”
“我叫庾倾,是庾绫的小舅,您上次发过来的死亡报告我看过了。”
“庾医生……”
她开口说话,周听澜突然将自己的翻盖手机放到她的视线前,老旧的显示屏上打着一行小字:你家有窃听器。
“谢谢您,我这边暂时有急事,改天谈可以吗?”
对面和和气气挂掉了电话。陈阁看周听澜的眼神有狐疑,她打开备忘录,在里面敲下几个字:在哪儿?
周听澜指指厨房,拿过陈阁的手机,敲下一行字:
你到底惹了什么人?
手机铃声这时又响起,还是陌生号码。周听澜在桌上拿起耳机,划到接听、录音。
“陈小姐,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小馨的女孩儿?”
惶恐、惊异,陈阁的瞳孔缩小,几乎咬牙切齿:“你们想干什么?”
“明天中午,老地方,该带什么陈小姐应该清楚吧?”
“好。”
她挂断电话,对周听澜说:“去摘掉窃听器吧。”
“你知道是谁了?”
“不知道,拆了吧,一直战战兢兢的也挺没意思的。”
周听澜乖乖点了点头,走到厨房摘掉了窃听器。
锅里的饭菜还热着,周听澜把饭盛到碗里,端到餐厅。陈阁看上去有点烦躁,不停地翻弄着手机,一张页面,漫无目的地划上去又划下来。
“陈阁,吃饭了?”他轻轻问道。
陈阁将手机扔到餐桌上:“不吃不吃!”
沉默的几秒钟。陈阁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化:“抱歉,我不太有胃口,你饿的话先吃吧。”
“好啦,乖。”他伸出手臂,轻而易举地拿过陈阁的手机,放到一旁,“人是铁饭是钢,刚刚你就吵着饿了,不吃饭怎么有力气跟坏人作斗争呢?”
“嘁。”陈阁忍俊不禁,右手拿起筷子,乖乖吃了一口米饭。
“笑什么?”
“我笑你一个小孩子,竟然说出哄小孩子似的话。”
“快吃饭吧。”周听澜眯起眼睛笑,心里却充斥着矛盾的幸福感。
吃完饭已经是八点多,两个人窝在地毯上,隔着很远的距离,一起看完了一场喜剧片,落幕的时候,时间是十点半。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她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屏幕,他的眼睛没有看过屏幕。
到底还是周听澜先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陈阁,你不困吗?”
陈阁站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到橱柜前,翻出一床空调毯和一套床单,丢给周听澜;陈阁一个人住,枕头没有多余的,布艺沙发上放着几个抱枕,陈阁也丢给周听澜。
“楼下沙发挺软的,你去休息吧。”
周听澜欲哭无泪,可怎么也不能给自己找一个撒娇卖萌抱大腿的理由,点了点头,抱着一堆被子和枕头下了楼。走到楼梯的一半,还不忘折回来:“陈阁,你晚上要锁好门窗呀。”
陈阁:“知道了。”
“咣”的一声锁上了二楼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