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犬走会潮

  吾妻穆宜。

  顷皆手示,如见故人。

  话不必多说,宜儿莫怪我至今仍呼你为妻,发誓此为今生最后一次,再无二次。离别一年有余,今犹耿耿。匆匆见面,宜儿,却不知你近况如何。当初于白国见你,不该擅自做主将你迎娶至羌国,一切皆因我而起,我自认为罪人,不知你是否恨我?

  恨也罢,不恨也罢。如今局势已定,我必随姜暮夜左右,只因我是羌国人,抑或是我已了无牵绊。宜儿,陛下讨伐白国是真事,我本该瞒你,如今告知你此事,或许才能在沙场上拔刀那一刻聊以自慰。我不知这场战争是否会让我与你永生不能再见,但愿你能替我照顾好家人,及晚春。

  其间有太多疑问我无法将其一一解释,宜儿,见书信如见本人,请务必通知白国公,并到以下地址等候,你便相信,我说的都是实话。

  当初我走时向你留了诗一首,不知看了此书,你又该如何理解?我无法给你完整三年之约,只因自是愚蠢之辈,无法如世离,如陛下那般。我自知本是区区配角,便无法对你言半个爱字。来生你若不记得我,我便将那首诗重新念给你听,你便知,那人是我。

  宜儿,吾妻穆宜,万请珍重。

  ……

  将信纸重新叠好,第一张平整放在最前。书信中还夹着一张纸条,上面清楚写着一个地址。穆宜的目光又落在开头那四个字上,不禁喉咙发堵,一时难以平复心绪。缓缓地,将一叠书信附上胸口,倒吸了口气,直觉眼眶抵抗,便抬着头朝帐篷顶上望去。

  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与不安充斥了整个身躯,穆宜颤抖站立,又猛地吸了口气。终究还是落下了一滴女儿泪。啪嗒一声打湿了“故人”二字。“颜觞,这便是你想说的,相见何如不见时?”穆宜拭了拭眼角泪花,冷笑一声,将书信别在腰带间,又猛地一下撩开了门帘。“白世离,请你过来!”突如其来的一声喝,世离放下手中玩物,走至穆宜身前,柔声问道:“怎么了?”说罢,瞥了瞥穆宜腰间别着的一封书信,仿佛明白了什么。“要走了吗?”

  穆宜一手遮了遮书信,胡乱用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就上前几步跨上马。世离无奈笑笑,只得跟了上去。两匹马同时长嘶一声,越过半人高的篱笆,在外面踱步。穆宜大声说道:“多谢各位款待,只是吾乃白国镇国公主白穆宜,恐怕不能再与各位逍遥度日了。”说罢,皮鞭在马背上留下一道伤痕,穆宜的马上到处皆是疮痍,可挥鞭者仍目视前方,眸中略带怒意,即使风沙迷眼,也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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