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之祸结束,可故事,却并没有结束。
她随司马相如来到江南,不哭不闹,淡然处之,只是有时候呆呆的,经常发愣。
新居安排在一个小村子里,为了避免风言风语,司马相如只得以夫君自称。
她从没这么叫过,更没这么想过。
父亲过世不久,又怎么让她理会这些男女之事呢?
司马相如每天奔赴于长安与江南之间,眉目间的风尘只消一眼便看的清清楚楚。
他怕刘彻起疑心,动杀心。
可是刘彻又何尝不以此为锁链,束缚他呢?
余温停住脚步。
按照时间的推移,这一年,是司马相如赴长安任职并爱上举世无双的歌姬的一年。
凡事都有起承转合,那么这个转折,到底能不能换来白首呢?
这几年之间,卓文君的情绪也慢慢调整过来,只是已经不再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让人一看就透,她已经很擅长把心事往肚子里咽。
司马相如也一如往常泼皮无赖,调戏是家常便饭,但却不越雷池一步。这么些年,连手都没有碰过。
不是没有情动,只是他想再等等。
等她真正说出喜欢自己,反正余生那么长,他有这个资本。
任职的消息先一步到达了她的手中,书信从两指间滑落,她久违地发起愣来。
心里五味杂陈。
不知是什么感情,像动了杀气一样沁入骨髓,疼得很。
啊,他要走了吗?
哦,他要走了啊。
反正也只是个和自己没什么太大关系的人啊,只是把她送来了江南而已啊,他又不是一辈子都要照顾自己……无关紧要而已啊。
无关紧要……吗?
可是眼泪为什么流的这么快啊?
“文君?”眉眼完全长开的少年,十分俊朗。他撇下手上的东西,快步走过去蹲下,只扫了一眼地上的纸张,便明白了一切。
心里像被撒了雪,有点心疼,又有点喜悦。
卓文君回过神来慌忙地低下头,一如她还未经事之前那个小姑娘的模样。
“冒犯。”他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帮她擦眼泪。
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星星。
这是一个眼睛里有星星的女孩子啊。
“我……有那么重要吗?值得吗?”别扭地别过脸,她知道,汉武帝这一生穷兵黩武,沉迷美色,并不是他心目中的明君,他应诏,也不过是为了保护她。
“文君乖,”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来,“咱们先把眼泪擦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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