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矢泽盈秀

  离开C城多少年了?反正浑浑噩噩的日子习以为常了。情绪无波动决定感情无起伏,这样的状况说不清是好是歹,就像浑浊河水里一条翻白的鱼,乍一看死鱼,细一瞧双腮蠕动,任意漂流,倒似挺惬意的呢。

  张华在目前栖息的城市娶了一个老婆,殖了一个儿子,谋了一份还算殷实的职业——房产经纪。

  白天的忙碌有一种刻意的拼命,似乎这种刻意能够压迫思维中突然跳跃的画面。大概是与过去有关的某些东西使他有一种莫名的悸粟,无意识之中的各种本能冲动或欲望,其实一直都在积极活动,某时甚至很急迫,力求在意识的行为中破茧而出。于是万籁俱寂的夜色莅临的时候,张华灵魂中的焦虑,携着羞愧和负罪,弥漫了整个胸腔。

  这个时候,夜色的昏沉阴暗,如同举行葬礼般的凄恻i,世界都穿上了黑色的丧服。

  张华最恐惧这样的时刻,他一定要做点什么来减轻身体的负荷。比如去夜店喝酒,喝度数很高的伏特加,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在麻痹了神经的状态下回家沉睡。要么干脆搂着老婆象搂着一个睡枕,忍耐地看韩国的肥皂剧,其中肤浅的爱恨情仇,自然激不起他这个麻木的另类,倒像是吞服了一味药性温和的镇静剂,然后微笑地望老婆泪眼婆娑的生动,直到睡眼惺忪……

  再比如象今晚——

  打开书房里橘黄色昏暗的壁灯,落好门栓,这个空间就成了张华的空间。

  一面安置一张书桌、一排书柜外,其余三面竟然嵌满了镜子,不是整面的大镜,而是分割的不规则的独立个体。每小块镜子之间由一副副各种色彩的太阳镜隔离,置身其间,弥漫的银光混合眼镜片中折射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呈现一种奇异的组合,一种不成章法的凌乱之美。

  褪尽身体的遮盖,全裸的躯体立于房屋的中央。阑珊之间,他的肌肤漾着一层幽幽的光焰,望一眼墙上的镜影,身体被切割成碎片,一动,他的眼、鼻、唇,他的臂、腿、踵,他的乳、P、J,在跳,在闪,在此处消逝,在另角重生。

  这些无数的支离破碎的器官罩在色彩斑斓的光影之中,令张华沉浸在对自我的迷惑中,生理的亢奋促他触摸着自己,直到一条长练抛射而出。那种悸动的快感远远胜于面具式的夫妻做爱。

  温婉贤淑的老婆并非体会不到这一点,以她细腻的女性触觉知道丈夫通常在敷衍她。说到通常,自然就有特例,那偶尔的高潮令她痛快淋漓,简直原始、震撼、不可言喻。

  那时刻,就是张华戴了太阳镜跟她做爱的时刻。老婆感觉别扭,去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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