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无声寂静的汪洋,海水翻涌,翻过来,倒过去。
海风盛大。安歌梦见自己光脚踩在海面上,她感受着身体在不断地下沉,群游的鱼从她的脚底蹭过去,带着微微发刺的滑腻触感,水底的暗涌不断冲撞着她。海水从腿部慢慢地往上蔓延,漫过肚脐眼,漫过胸前。最后水平线在眼前升过,长发浸在海水里。
也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安歌却觉得格外的漫长。
当极度难受或悲伤的时候,安歌习惯用睡眠来治愈自己。于是,在陆怀信不在的这一整天里,她睡了整整一天。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昏暗的夜里,见不到一颗星子,连月光也在城市灯火的照样下显得黯淡。
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才发现自己在梦里哭了。
翻身,正打算合眼继续睡的时候,枕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解了锁,点开微信,一条未读消息悬在顶端,陆怀信的头像右上角有个小小的红点,上面写着“1”字。
安歌出了房间,走廊的灯没有开,一眼看过去,一室的昏暗,只有餐厅里有昏黄的光线透出来。
安歌缓缓走进餐厅,视线随着动作晃动,慢慢地,她看到了餐桌的桌角,看到了桌上的烛光,和满桌的菜肴,高脚杯里斟满的葡萄酒。
陆怀信对她说,喝完这酒,吃完这些菜,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
一整晚,安歌桌上所有的菜,一个人喝完了一整瓶酒,然后她抱着陆怀信,哭得声嘶力竭。
你这么好,叫我怎么舍得放弃你。
许多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得她只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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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安歌想,如果那天的烛光再温馨一点,她说不定,说不定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这样,说不定,他们的结局,就不会是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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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安南突然到来。
安歌在公寓里见到他的时候有些恍惚,没有像以前一样兴高采烈地对他笑,心里想的是,这是安歌的哥哥。
可自己,是安歌吗?
安南觉得她看像他的眼神像是看着陌生人,他觉得这种想法荒谬而可笑,上前摸着她的脑袋,“安安。”
他是担心她才急匆匆从C市赶过来的。
安歌眼眶一热,低着头,眼泪砸在地毯上。
“怎么哭了?”安南抬手替她擦眼泪。
安歌摇头,不说话,眼泪越掉越多。
她想起六岁的时候,在她作为安歌长到六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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